2012年12月10日 星期一

每日、昨日|內有血腥、慎入

  睜開雙眼,看著柔和的光線照亮了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我將手舉起到面前,之前在外頭被陽光曬得黝黑的手就在我眼前,我握緊、它就跟著變成拳頭狀,一切都是如此地真實,好似昨日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而我很清楚這再怎樣都不會是假的,我腦海中的昨日。
  昨日是那樣悽慘的畫面,彷彿我還能聞到血腥的味道。床邊的妻子和小孩都已經不再,淪為那兇殘的受害者,每天醒來我面對的是空虛的早晨,而那天的畫面總像昨日剛發生的情景,一次又一次、不斷在我眼前重複發生著。
  我知道警察如果能快一點到達現場,她們就不會遇害,如果我沒有失手讓兇手給綁在柱子上,她們就不會遇害。
  瀰漫在空氣中的死亡的味道,令人作嘔的氣味中帶點微妙的甜美,那是我生平最愛的兩個女孩的味道,原本應該隱藏在細嫩肌膚底下的血管暴露在空氣中,腥甜的味道吸引了附近無目的亂飛的小蟲,四周頓時變得吵雜,都是翅膀振動所造成的嗡嗡聲。
  『嗚……』我們三人的嘴裡都被塞進了布料,無法發出清楚的聲音,女兒發出不捨的聲音想趕走在媽媽身上停下的蟲子,這個舉動引起了兇手的目光,他笑了出來,沾著血跡的嘴角上揚,那是一個噁心的笑容。
  他拉住我女兒被綁再一起的雙手要她站起來,但我的小寶貝早已因為看見媽媽的模樣而全身癱軟,所以她是單靠著兇手的握力站起的,我能感覺到她手腕上的疼痛,為什麼我不能掙脫繩子的綑綁去殺了那個兇手!
  他拖著雙腳也被綁起的女兒來到我面前,我可憐的小寶貝早已將眼淚流乾,只能滿臉哀傷而且驚恐地看著一切,『無能為力的感覺很美好吧……』兇手用空著的手撿起地上的刀子、在剛剛已經砍斷我妻子雙手的刀子,輕輕地劃過女兒稚嫩的臉龐,無法承受尖銳的臉很快就被劃出一道細長的血痕,女兒痛得想大喊但聲音卻傳不出來,只能聽見痛苦的嗚嗚聲。
  兇手放開了女兒的手,她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鬆手跌坐在地板上,她的身體與地板碰撞的瞬間發出了疼痛的聲響,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她們?為什麼是我們?為什麼我們會被這個變態的兇手給看上?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兇手發出令人感到萬分厭惡的噁心聲音,我扭動著身體想掙脫綁在胸前以及腳上的麻繩,摩擦產生的灼熱感使我感受到痛楚,但這都比不過他對我兩個家人做的還痛,我已經失去了其中一個摯愛,現在我一定要盡全力保護這還沒長大的小寶貝!
  他再次抓住了女兒的手,用力拖行並丟在她母親身上,她身上沾了尚未乾涸的血液,臉上被劃傷的地方已經停止流血,兇手握住刀的手再次往女兒身上移動,他們背對著我讓我無法看見一切,但我知道如果我的動作不能再快點的話,這人渣將連我女兒的性命也奪走!可是無論我怎麼移動自己的身體都還是無法讓繩子有一絲一毫的動作,但因摩擦產生的灼熱刺痛感更加地明顯了。
  兇手將女兒嘴裡的布料拿出,這讓她有辦法開口說話,於是我聽見她大喊:『救命啊——!』
  『喊吧!再大聲一點地喊吧!』兇手呵呵地笑了起來,我感覺到他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滿足他那變態的心理,她愈是絕望地求救,他就愈能感受到快感,隨著他刺耳的笑聲,我感覺到腳上的繩子似乎有了鬆脫的現象,但也因此造成了我腳上出現了血痕,我不能因此停下動作,我還得再快點!
  『爸爸……』女兒看見了我的動作,以哽咽枯啞的聲音叫著我,我很想要安撫她、要她別怕,但我嘴裡的布料讓我只能發出沉悶的聲音……
  兇手似乎察覺到了我這邊的異狀,轉過頭來看著我,『想逃脫嗎?哈哈哈,真是有趣呢……』他又一次抓起女兒的手,我看見她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絲絲的血痕,『因為你愚蠢的舉動,這可愛的女孩會遭受到比那女人更悲哀的對待喔!』
  他抓著女兒的手面對著我,用手上的刀子一點一滴的割破女兒上半身的衣物,還沒發育的平坦身材就暴露在空氣中,不知道是因為接觸到寒冷的空氣還是因為害怕而微微地顫抖著,就在我想用眼神安撫女兒時,兇手以我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將刀子刺進她的胸口,血噴濺出來、沾上了我和兇手的身體,女兒發出了駭人的尖叫聲,而兇手還不打算停止,握緊了刀子往腹部壓下,我閉上了眼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我最愛的女兒像隻羔羊般被刀子狠狠地切割著,淒厲的聲音迴盪在整個鐵皮屋工廠內,在這之前會向我、向妻子撒嬌的童稚聲音在這一霎那消失了……聲音開始停止,只剩下細小的回音還在耳邊響著,我的眼淚落下。
  她們誰都不再了……
  『怎麼不睜開眼睛呢?』我感覺到刀子的鋒利在我的手臂上來回移動著,令人難以接受的聲音就在我耳邊說著話,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最愛的兩個人都保護不了那我還活著幹什麼?
  我睜開眼睛、將腳從鬆脫的繩子抽出,用力踹了兇手一腳,沒料到會被我突襲的他向後倒下,雖然我的腳已經掙脫了,但上半身還是被綁住的,我依然無能為力。
  『你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對吧?』兇手開口問著,以警戒地姿態站了起來靠近我,我已經不想做任何地反抗,不管做什麼也沒用了,她們都不會再醒來了……
  我閉上眼睛,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尖銳的異物侵入,痛楚瞬間爆開,原來她們剛剛都受到了這樣的對待……
  
  當我睜開眼睛,見到的是死白的燈光,鼻子嗅到的是不好聞的藥水味,手臂傳來了令人無力的痛。
  每當我睜開雙眼,被陽光填滿光亮的天花板印入眼簾。
  我不敢在這種時候翻身,因為會在我早晨醒來時吻我的人已經不在。
  我不敢在走入客廳時奢望任何聲音,因為會在我走入客廳時給我擁抱的人已經不在。
  一切都像是昨日發生的事情,每天醒來,那件事情就像昨日剛發生一樣。
  淚再留下,一切就如昨日發生般在腦海中快速流轉。
  我已經無力承受一切,卻也無能為力,就像昨日、每一個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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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12/10的每日,有人珮提供題目。
  在國中時期的我,曾經有個綽號叫做商紂王,讀過歷史的人應該都知道個人以殘忍為名,而我有某部分與這人有點相似,就是有種微妙的變態,血腥的變態。
  不過這不是重點(笑)。
  這篇的想法是那種對於過往的悔恨,痛苦的事情在每天早上起床時就像昨天剛發生一樣不斷重複,這真的是一件讓人感到很哀傷、絕望的事情,希望大家能夠感受到我想表達的。
  >出題請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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